p;小孩大抵是偷听到了什么，死死抿住唇也没止住眼眶里晶莹的泪珠。

&esp;&esp;池砚目睹着他在角落里抹了把眼泪, 再度意识到自己的表演能力有多么不到位。

&esp;&esp;正常的孩子听说灵柱献祭的事，原来是会哭出来的？

&esp;&esp;璩越：“师兄！我不会让你有事的！”

&esp;&esp;发觉暴露，小璩越也从草堆里冒出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池砚身旁。

&esp;&esp;池砚敷衍着应了声，又听小崽子一一解释这些天的异常。

&esp;&esp;原来是那日小璩越听到仙人谈及灵柱体质、提及药老的隐世多么不负责任。

&esp;&esp;小璩越抱怨着，池砚也能从过往无数次亲历中想象到仙修们说话时的景象。

&esp;&esp;无外乎为了大道、为了世人, 自我奉献和牺牲是多么有价值之类大道理的话。

&esp;&esp;对于小璩越这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努力苟命的普通人, 又或是被迫舍身取义了不知多少次的池砚来说，他们理想化的大道过于高高在上。

&esp;&esp;只是池砚没想到小璩越竟会因此跟修者动手。

&esp;&esp;“我只是在灵泉下了泻药，谁让他们只喝灵泉的水！村里其他人敬畏灵泉, 也不会喝……”

&esp;&esp;看着小崽子闷声解释的模样，眼睛却在闪烁，可见心头痛快并不后悔。

&esp;&esp;池砚绞尽脑汁回想了片刻，也算想起这汪灵泉。没人取用倒不是大家多么敬畏，只是灵泉位置偏险、周围又多毒蛇，犯不着取用。

&esp;&esp;药老等待的一株草药长在灵泉附近，这些人恐怕也是以为灵泉有什么奇妙之处。

&esp;&esp;池砚：“灵泉位置险峻，你也小心以后不要再去了。”

&esp;&esp;小璩越点了点头：“但我担心他们报复，师兄这段时间也别下山了！”

&esp;&esp;师兄弟两人一路回了山门，谁也没再提灵柱献祭。

&esp;&esp;山间鸟雀啁啾、落日余晖，踩在落枝上的咯吱声伴着少年笑闹间的交谈，一点点远去。

&esp;&esp;…………

&esp;&esp;池砚担心了很久的蝴蝶效应没有发生，除开灵柱一事提前提及，剩下一切都与记忆中一般无二。

&esp;&esp;只是平凡的日常在幻境中也会生出些许特别。

&esp;&esp;就如这日，池砚一醒来，下床洗漱间发现自己手脚伸展，完全不复前些日的稚嫩。

&esp;&esp;再看体内竟是灵力充盈，修炼有一段时日。

&esp;&esp;池砚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昨日他还是个少年，看见修者欺负自家师弟奋力上前阻挡，差点两人一起挨揍，最后被曾经救治的人救下。

&esp;&esp;今天他已是不俗的修者，能打昨天十个。

&esp;&esp;幻境还会跳过不重要的事件，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。

&esp;&esp;池砚没能从记忆中找出当前所处的时间点，只能大致判断当前身处药王谷。

&esp;&esp;隐世的药老闭关后接两个孩子来到了药王谷。

&esp;&esp;很久以前就存在炼丹宗门药王谷，只是人丁凋零只剩药老一脉末枝，重开山门也算传承。

&esp;&esp;回归修炼一途药老也没藏私，整理完旧物，书籍随两人取用。

&esp;&esp;两人已经长大拥有了自保能力，药老也就独自踏上收集草药的路。

&esp;&esp;只是池砚一出门，才发现不止药老，小师弟也不见踪迹。

&esp;&esp;药王谷陆陆续续收留了一些弟子，主要是帮忙照顾灵植、打理药草，偶尔会下山接诊又或是帮忙晾晒医书。

&esp;&esp;池砚看谁都面生，随意抓了一个询问璩越的下落。

&esp;&esp;小弟子一脸诚惶诚恐：“仙人的下落，我们也不知。”

&esp;&esp;跃升仙人的池砚最后也没问到璩越的下落，倒是在一次次问询的过程中逐渐熟悉了如今药王谷，回想起了璩越的住处。

&esp;&esp;师弟小时候总吵着要和他住在一处，年龄大了些才被他强行踢出去另辟住处。

&esp;&esp;其实也不过是后院竹林又搭了间屋子。用璩越的话来说，还是因为“离师兄近，风景又好”。

&esp;&esp;时隔不知道多少年，再次踏足记忆中的竹林池砚还有些感慨，下一秒就因书案上的卷页沉了脸色。